第69章 花開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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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花開富貴
翌日,
除夕當天，周府內上下忙忙碌碌，整個府邸張燈結彩, 喜氣洋洋。
池蔚正打算再去新房那裏探一探那鏡子的虛實, 忽然聽到一陣喧嘩聲, 循著聲音望去, 見到周老夫人和周蘊之正往外走，似乎是打算出府。
“姑娘, 我們要跟上去嗎？”
“不用。”池蔚搖搖頭，“他們出去, 我們剛好去看看那鏡子，何況清一不是還在少爺身邊伺候著嗎？”
“姑娘說的是。”
木香想了想, 便沒再說什麽, 跟著池蔚走進一處院子, 翻身上了屋檐。
池蔚站在屋檐之上, 看著新房院子陷入沈思, 那日跑來的小廝說柳姨娘是隨著一團白煙飄走的，而她當時也進了這新房。
後來便看見了那放在新房內的鏡子, 只是覺得那鏡子樣式奇特，再後來才得知這鏡子與神君前世有關系。
尤其是她吞噬了神君的神念之後, 在夢境之中似乎也見到過這面鏡子, 池蔚忽然想起神界曾經有一面鏡子，能夠預知過去未來，可是她不明白, 為何神君要帶這鏡子歷劫。
難不成, 這鏡子還有別的作用？
“姑娘，您怎麽了？”見池蔚站在屋檐上發呆, 木香不由出聲問道。
池蔚回神，看了木香一眼，“沒什麽，咱們進去。”
“是，姑娘。”
二人進了院子，池蔚上前推開房門，見屋內空蕩蕩的，並未見著那面鏡子，不禁皺起眉頭，“這鏡子呢？”
“鏡子？”木香環視一圈，也沒見著池蔚口中的鏡子，反而這裏有股氣息她總覺得在哪裏遇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池蔚忽而心中一慌，想起那夜碧桃昏倒，她只顧著追黑影，便將她藏在這新房之中。
恐怕......這鏡子是被魔族人拿走。
池蔚連忙出了院落，四下搜索著，果不其然，在角落處發現了碧桃將鏡子搬動的痕跡，她伸手撫摸著那痕跡，眼眸黯了黯，
又是魔族人。
“姑娘，那鏡子是什麽重要的物件嗎？”木香跟在池蔚身側，見池蔚的表情有些嚴肅，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也不是。”池蔚還沒弄清楚這鏡子究竟是何用途，如果真的是什麽神器，魔族還將其偷走，想來應該是神君歷劫需要的。
“我們先離開吧。”
二人離開後，原本靜謐無聲的院落屋檐上再次出現身穿黑袍女子，兜帽下的臉龐，露出陰冷至極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一面鏡子，看著池蔚離開的方向，眼眸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周身黑氣縈繞，
“憑你也想覬覦這鏡子？池蔚，你就永遠留在這樂都城，休想再糾纏神君。”
///
池蔚離開新房之後，便一直在想著那鏡子的事，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如何解決，或許是周蘊之將鏡子搬去自己屋子裏。
於是，她打算入夜之後潛入周蘊之屋中看看。
到了晚上，鞭炮聲此起披伏，大街上更是熱鬧非凡，各家各戶都掛上了大紅燈籠，到處都充斥著年味兒。
周老夫人招呼著池蔚來前院吃飯，池蔚推辭不過便跟著周老夫人一塊兒來到前廳，還沒坐下，便瞧見周蘊之正從外面進來。
“蘊之來啦。”
“祖母。”
“來，蘊之，來坐。”周老夫人招呼著周蘊之過去坐下，又笑呵呵地朝著池蔚招招手，示意她坐自己旁邊，而池蔚也不拒絕，乖巧地作揖行禮在周老夫人的右手邊坐下，目光掃向坐在周老夫人左手邊的周蘊之。
只見他身形高大，一襲素白色衣袍，身材修長挺拔，五官英俊深邃，渾身透著一股清冷之氣，與在神界的善淵神君相比較，周蘊之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性，而善淵則是更加淡漠疏離。
“蘊之，那柳姨娘回鄉下也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周老夫人忽然提起柳姨娘，池蔚聞言，擡眸看了周蘊之一眼，原來他是這麽跟老夫人說的。
“不急。”周蘊之輕描淡寫地回答。
池蔚垂眸，心中暗罵一聲，這男人還真是夠可以的，好歹是自己娶進門的姨娘，就這般不在乎？果然男人都是這般薄情寡義的東西，池蔚在心裏暗暗為柳姨娘感到不值當。
池蔚暗忖之際，便聽見周老夫人又繼續說：“蘊之啊，這柳姨娘家若是有什麽難處，你也要多多關心。”
“孫兒知道了。”周蘊之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人猜測不出他的情緒。
“你這孩子！”周老夫人佯裝生氣，“你若是能上點心，祖母我也能早些抱上曾孫了。”
池蔚聞言不由暗笑，此番此景她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神君也有這般吃癟的時候。
她低頭，掩去嘴角的笑意，繼續低頭喝湯，卻不料湯碗忽然傾斜，灑了滿桌都是湯汁。
周蘊之見狀，連忙起身，將池蔚手中的湯盅奪過，放置一旁，抓起她的手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傷口，方才松了口氣，“這麽毛毛躁躁，沒事吧？”
池蔚被他這樣緊張，一下子慌亂了起來，連忙抽回自己的手，起身作揖，“我沒事，多謝少爺關心。”
這一幕被周老夫人看在眼裏，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看來這蘊之是看上這丫頭了，輕咳了一聲。
周蘊之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收回手，“沒事便好。”
周老夫人看了看外面熱鬧景象，笑瞇瞇道：“我看啊，今日是除夕，想必外面大街上也甚是熱鬧，不如蘊之就帶著阿蔚出去逛逛。”
“不必了，老夫人，我......”
“好。”周蘊之不等池蔚把話說完，便已經答應了下來，“我們走吧。”
“......”池蔚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男人，他在搞什麽？她真搞不懂，果然男人心海底針，摸都摸不透。
池蔚看向周老夫人，見她臉上笑容盈盈，便不好推脫，便也不再說什麽。
周蘊之站在門口等著池蔚，池蔚走到他身側，這時，天上綻放出一個巨大的煙花，絢麗的火花瞬間將整個天空照亮，照在周蘊之的身上，他微微仰著頭，看向天空，嘴角勾起淺淺地弧度，黑眸裏流瀉出一抹柔和。
“真漂亮啊。”池蔚仰望天空，驚訝地讚嘆道。
“嗯。”周蘊之轉頭看向池蔚，見她雙眼熠熠生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不由小聲：“是啊，真漂亮。”
“嗯？你說什麽？”
“沒什麽，磨蹭什麽，快走吧。”
池蔚沒聽清，疑惑地擡起頭，卻見周蘊之已經大步走了出去，她楞了楞，連忙小跑跟上。
兩人出了府邸，便見外面已是人山人海，到處擺著攤位叫賣聲，大街上擠滿了人，人們三三兩兩圍成一團，小孩兒們手中拿著糖葫蘆、糖人，還有各種小玩意，一個個都興奮地看著頭頂上的煙花，不斷發出陣陣歡呼聲。
池蔚看著人群，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記得當初在伏魔村時，村民們圍坐在一起吃著年夜飯，聊著家常，而她則跟小孩兒們坐在一旁吃著雞腿，還偷喝著大人們的小酒，那樣的溫暖和幸福，仿佛就在昨日。
可如今......
“走吧。”
“誒？”池蔚剛回神，轉頭看著周蘊之。
周蘊之卻是直接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去，池蔚掙脫了兩下，沒掙脫開，只能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兩人慢慢融入進人群中。
“我們去哪？”
“坐船。”
“坐船？”池蔚聞言一怔，這大冷天，周蘊之這是要帶自己去哪兒？“坐船幹嘛？”
“城中湖的夜景甚是不錯。”
“哦？”池蔚雖然不解，但還是跟著周蘊之上了游船。
月朗星稀，水波粼粼，頭頂是綻放的煙花，岸邊的人們歡樂地奔跑嬉戲，偶爾還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岸邊上還擺著幾個攤位，賣些小玩意，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不遠處還擺著爐子，爐子裏燃燒著柴火，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游船緩緩地朝湖中劃去，一路上，兩旁皆是一片熱鬧，池蔚坐在甲板上吹著風，看著遠處湖面上的風景，心裏忽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時，肩上傳來一陣厚重感，她微微一怔，回頭便對上周蘊之的視線，他給自己披上一件白氅。
“天冷，不要著涼。”
“謝謝。”
兩人坐在游船上，一起仰望看著漫天璀璨的煙花。
“你喜歡這種夜景嗎？”周蘊之側眸看向池蔚，輕聲詢問。
“挺美的，很舒服。”
池蔚輕啟唇瓣，微微閉上了眼，似是陶醉其中，“以前在伏魔村的時候，除夕夜也是能看見這種漫天煙花的場景，不過那個時候總覺得煙花只不過稍縱即逝，而如今倒是覺得看著也挺賞心悅目。”
周蘊之轉頭看向池蔚，池蔚此刻閉著眼睛，一頭烏發隨風飄動，在煙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迷人，令周蘊之忍不住伸出手指，緩緩劃過池蔚精致的臉頰，池蔚察覺到，睜開了眼，對上周蘊之的眼睛，她的睫毛顫了顫。
“你......”
“噓！”周蘊之伸出食指抵在池蔚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話。”
夜空中，飄起了雪花，一朵一朵，宛若鵝毛一般紛飛，落在人的臉上，涼颼颼的，池蔚不由自主伸手接住一朵，看著它在自己掌心融化。
“下雪了，上岸回家。”
“嗯，好。”
雪夜裏，池蔚與周蘊之並肩行走，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話，靜謐的空氣裏，只聽得見兩人的腳步聲，兩人並排著走，誰也沒有先開口。
“老爺，給夫人買朵花吧。”
這時，一個小女孩手提著花編織的籃子，裏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她甜糯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池蔚擡頭，便瞧見小女孩正仰頭看著周蘊之。
周蘊之並未答話，而是別有深意側頭看著池蔚。
池蔚連忙出聲：“我們不是......”
“姐姐，你戴這個一定好看。”小女孩見狀，立刻從籃子裏挑選出一朵紅色玫瑰花遞到池蔚面前，轉頭對著周蘊之說道：“男人就應該給女人送花，怪不得姐姐至今都不打算嫁於你。”
池蔚看著小女孩凍得通紅的小手，連忙蹲下身子，“那你幫我插在發髻看看，是不是好看，好看的花，我讓我家老爺都買了。”
“太好了！”小女孩立刻高興地點了點頭，連忙將花放在一旁，輕輕踮著腳插入池蔚發髻中，“姐姐長得真漂亮。”
“老爺，好看嗎？”池蔚轉頭，眨巴著眼睛看著周蘊之。
周蘊之看著池蔚，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蹲下身子掏出錢袋，“既然你讓我家夫人如此高興，剩下的花我都買了，你也早些回家過年去。”
“多謝老爺，祝老爺夫人和和美美。”小女孩笑嘻嘻地接過錢袋，對著兩人行了一禮，轉身蹦跳離去。
周蘊之看著池蔚，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池蔚被周蘊之的笑容晃了一下眼，她微微低垂眼簾，掩蓋住自己臉上的紅暈，“趕緊走吧。”說著，池蔚便邁步走在前面。
周蘊之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睛都彎成新月的形狀，連忙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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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當天，周府內上下忙忙碌碌，整個府邸張燈結彩, 喜氣洋洋。
池蔚正打算再去新房那裏探一探那鏡子的虛實, 忽然聽到一陣喧嘩聲, 循著聲音望去, 見到周老夫人和周蘊之正往外走，似乎是打算出府。
“姑娘, 我們要跟上去嗎？”
“不用。”池蔚搖搖頭，“他們出去, 我們剛好去看看那鏡子，何況清一不是還在少爺身邊伺候著嗎？”
“姑娘說的是。”
木香想了想, 便沒再說什麽, 跟著池蔚走進一處院子, 翻身上了屋檐。
池蔚站在屋檐之上, 看著新房院子陷入沈思, 那日跑來的小廝說柳姨娘是隨著一團白煙飄走的，而她當時也進了這新房。
後來便看見了那放在新房內的鏡子, 只是覺得那鏡子樣式奇特，再後來才得知這鏡子與神君前世有關系。
尤其是她吞噬了神君的神念之後, 在夢境之中似乎也見到過這面鏡子, 池蔚忽然想起神界曾經有一面鏡子，能夠預知過去未來，可是她不明白, 為何神君要帶這鏡子歷劫。
難不成, 這鏡子還有別的作用？
“姑娘，您怎麽了？”見池蔚站在屋檐上發呆, 木香不由出聲問道。
池蔚回神，看了木香一眼，“沒什麽，咱們進去。”
“是，姑娘。”
二人進了院子，池蔚上前推開房門，見屋內空蕩蕩的，並未見著那面鏡子，不禁皺起眉頭，“這鏡子呢？”
“鏡子？”木香環視一圈，也沒見著池蔚口中的鏡子，反而這裏有股氣息她總覺得在哪裏遇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池蔚忽而心中一慌，想起那夜碧桃昏倒，她只顧著追黑影，便將她藏在這新房之中。
恐怕......這鏡子是被魔族人拿走。
池蔚連忙出了院落，四下搜索著，果不其然，在角落處發現了碧桃將鏡子搬動的痕跡，她伸手撫摸著那痕跡，眼眸黯了黯，
又是魔族人。
“姑娘，那鏡子是什麽重要的物件嗎？”木香跟在池蔚身側，見池蔚的表情有些嚴肅，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也不是。”池蔚還沒弄清楚這鏡子究竟是何用途，如果真的是什麽神器，魔族還將其偷走，想來應該是神君歷劫需要的。
“我們先離開吧。”
二人離開後，原本靜謐無聲的院落屋檐上再次出現身穿黑袍女子，兜帽下的臉龐，露出陰冷至極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一面鏡子，看著池蔚離開的方向，眼眸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周身黑氣縈繞，
“憑你也想覬覦這鏡子？池蔚，你就永遠留在這樂都城，休想再糾纏神君。”
///
池蔚離開新房之後，便一直在想著那鏡子的事，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如何解決，或許是周蘊之將鏡子搬去自己屋子裏。
於是，她打算入夜之後潛入周蘊之屋中看看。
到了晚上，鞭炮聲此起披伏，大街上更是熱鬧非凡，各家各戶都掛上了大紅燈籠，到處都充斥著年味兒。
周老夫人招呼著池蔚來前院吃飯，池蔚推辭不過便跟著周老夫人一塊兒來到前廳，還沒坐下，便瞧見周蘊之正從外面進來。
“蘊之來啦。”
“祖母。”
“來，蘊之，來坐。”周老夫人招呼著周蘊之過去坐下，又笑呵呵地朝著池蔚招招手，示意她坐自己旁邊，而池蔚也不拒絕，乖巧地作揖行禮在周老夫人的右手邊坐下，目光掃向坐在周老夫人左手邊的周蘊之。
只見他身形高大，一襲素白色衣袍，身材修長挺拔，五官英俊深邃，渾身透著一股清冷之氣，與在神界的善淵神君相比較，周蘊之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性，而善淵則是更加淡漠疏離。
“蘊之，那柳姨娘回鄉下也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周老夫人忽然提起柳姨娘，池蔚聞言，擡眸看了周蘊之一眼，原來他是這麽跟老夫人說的。
“不急。”周蘊之輕描淡寫地回答。
池蔚垂眸，心中暗罵一聲，這男人還真是夠可以的，好歹是自己娶進門的姨娘，就這般不在乎？果然男人都是這般薄情寡義的東西，池蔚在心裏暗暗為柳姨娘感到不值當。
池蔚暗忖之際，便聽見周老夫人又繼續說：“蘊之啊，這柳姨娘家若是有什麽難處，你也要多多關心。”
“孫兒知道了。”周蘊之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人猜測不出他的情緒。
“你這孩子！”周老夫人佯裝生氣，“你若是能上點心，祖母我也能早些抱上曾孫了。”
池蔚聞言不由暗笑，此番此景她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神君也有這般吃癟的時候。
她低頭，掩去嘴角的笑意，繼續低頭喝湯，卻不料湯碗忽然傾斜，灑了滿桌都是湯汁。
周蘊之見狀，連忙起身，將池蔚手中的湯盅奪過，放置一旁，抓起她的手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傷口，方才松了口氣，“這麽毛毛躁躁，沒事吧？”
池蔚被他這樣緊張，一下子慌亂了起來，連忙抽回自己的手，起身作揖，“我沒事，多謝少爺關心。”
這一幕被周老夫人看在眼裏，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看來這蘊之是看上這丫頭了，輕咳了一聲。
周蘊之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收回手，“沒事便好。”
周老夫人看了看外面熱鬧景象，笑瞇瞇道：“我看啊，今日是除夕，想必外面大街上也甚是熱鬧，不如蘊之就帶著阿蔚出去逛逛。”
“不必了，老夫人，我......”
“好。”周蘊之不等池蔚把話說完，便已經答應了下來，“我們走吧。”
“......”池蔚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男人，他在搞什麽？她真搞不懂，果然男人心海底針，摸都摸不透。
池蔚看向周老夫人，見她臉上笑容盈盈，便不好推脫，便也不再說什麽。
周蘊之站在門口等著池蔚，池蔚走到他身側，這時，天上綻放出一個巨大的煙花，絢麗的火花瞬間將整個天空照亮，照在周蘊之的身上，他微微仰著頭，看向天空，嘴角勾起淺淺地弧度，黑眸裏流瀉出一抹柔和。
“真漂亮啊。”池蔚仰望天空，驚訝地讚嘆道。
“嗯。”周蘊之轉頭看向池蔚，見她雙眼熠熠生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不由小聲：“是啊，真漂亮。”
“嗯？你說什麽？”
“沒什麽，磨蹭什麽，快走吧。”
池蔚沒聽清，疑惑地擡起頭，卻見周蘊之已經大步走了出去，她楞了楞，連忙小跑跟上。
兩人出了府邸，便見外面已是人山人海，到處擺著攤位叫賣聲，大街上擠滿了人，人們三三兩兩圍成一團，小孩兒們手中拿著糖葫蘆、糖人，還有各種小玩意，一個個都興奮地看著頭頂上的煙花，不斷發出陣陣歡呼聲。
池蔚看著人群，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記得當初在伏魔村時，村民們圍坐在一起吃著年夜飯，聊著家常，而她則跟小孩兒們坐在一旁吃著雞腿，還偷喝著大人們的小酒，那樣的溫暖和幸福，仿佛就在昨日。
可如今......
“走吧。”
“誒？”池蔚剛回神，轉頭看著周蘊之。
周蘊之卻是直接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去，池蔚掙脫了兩下，沒掙脫開，只能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兩人慢慢融入進人群中。
“我們去哪？”
“坐船。”
“坐船？”池蔚聞言一怔，這大冷天，周蘊之這是要帶自己去哪兒？“坐船幹嘛？”
“城中湖的夜景甚是不錯。”
“哦？”池蔚雖然不解，但還是跟著周蘊之上了游船。
月朗星稀，水波粼粼，頭頂是綻放的煙花，岸邊的人們歡樂地奔跑嬉戲，偶爾還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岸邊上還擺著幾個攤位，賣些小玩意，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不遠處還擺著爐子，爐子裏燃燒著柴火，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游船緩緩地朝湖中劃去，一路上，兩旁皆是一片熱鬧，池蔚坐在甲板上吹著風，看著遠處湖面上的風景，心裏忽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時，肩上傳來一陣厚重感，她微微一怔，回頭便對上周蘊之的視線，他給自己披上一件白氅。
“天冷，不要著涼。”
“謝謝。”
兩人坐在游船上，一起仰望看著漫天璀璨的煙花。
“你喜歡這種夜景嗎？”周蘊之側眸看向池蔚，輕聲詢問。
“挺美的，很舒服。”
池蔚輕啟唇瓣，微微閉上了眼，似是陶醉其中，“以前在伏魔村的時候，除夕夜也是能看見這種漫天煙花的場景，不過那個時候總覺得煙花只不過稍縱即逝，而如今倒是覺得看著也挺賞心悅目。”
周蘊之轉頭看向池蔚，池蔚此刻閉著眼睛，一頭烏發隨風飄動，在煙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迷人，令周蘊之忍不住伸出手指，緩緩劃過池蔚精致的臉頰，池蔚察覺到，睜開了眼，對上周蘊之的眼睛，她的睫毛顫了顫。
“你......”
“噓！”周蘊之伸出食指抵在池蔚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話。”
夜空中，飄起了雪花，一朵一朵，宛若鵝毛一般紛飛，落在人的臉上，涼颼颼的，池蔚不由自主伸手接住一朵，看著它在自己掌心融化。
“下雪了，上岸回家。”
“嗯，好。”
雪夜裏，池蔚與周蘊之並肩行走，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話，靜謐的空氣裏，只聽得見兩人的腳步聲，兩人並排著走，誰也沒有先開口。
“老爺，給夫人買朵花吧。”
這時，一個小女孩手提著花編織的籃子，裏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她甜糯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池蔚擡頭，便瞧見小女孩正仰頭看著周蘊之。
周蘊之並未答話，而是別有深意側頭看著池蔚。
池蔚連忙出聲：“我們不是......”
“姐姐，你戴這個一定好看。”小女孩見狀，立刻從籃子裏挑選出一朵紅色玫瑰花遞到池蔚面前，轉頭對著周蘊之說道：“男人就應該給女人送花，怪不得姐姐至今都不打算嫁於你。”
池蔚看著小女孩凍得通紅的小手，連忙蹲下身子，“那你幫我插在發髻看看，是不是好看，好看的花，我讓我家老爺都買了。”
“太好了！”小女孩立刻高興地點了點頭，連忙將花放在一旁，輕輕踮著腳插入池蔚發髻中，“姐姐長得真漂亮。”
“老爺，好看嗎？”池蔚轉頭，眨巴著眼睛看著周蘊之。
周蘊之看著池蔚，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蹲下身子掏出錢袋，“既然你讓我家夫人如此高興，剩下的花我都買了，你也早些回家過年去。”
“多謝老爺，祝老爺夫人和和美美。”小女孩笑嘻嘻地接過錢袋，對著兩人行了一禮，轉身蹦跳離去。
周蘊之看著池蔚，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池蔚被周蘊之的笑容晃了一下眼，她微微低垂眼簾，掩蓋住自己臉上的紅暈，“趕緊走吧。”說著，池蔚便邁步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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